恣古

苦尽(17)

cp是斩荒x润玉

我终于考完试了,吐魂

手生的要命,辣鸡ooc预警

很抱歉鸽了这么久,鞠躬

我:这章可以成亲了叭

我的手:不,还不行




许久以来,斩荒和润玉都很忙,分别忙在不同的领域。

斩荒忙的事情很多,不仅多,而且杂。大到战事下到琐事,尤其是沾了润玉的,他总要一手包揽、事无巨细,生怕累着了他。

这就使润玉相对来说轻松一些了。他本来是个十分抗压的人,从前孤身一人时就算有多么难过也不曾言语什么。可经过了这近一年的时间,他似是终于被斩荒宠坏了。

这个宠坏体现在很多方面。就比如说,在他尽力帮了鲤儿,差点把自己的命当场便交代出去之后,他迷迷糊糊的在地上跪了半晌,在神识猛然的一丝清明之际,脑中想的却不是什么关乎性命的大事,而是……

他们什么时候成亲来着?

润玉这才猛然意识到,作为这件大事的当事人之一,他真是省心的不能再省心,甚至省心到对此事进度一无所知。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他现今已经没有什么另外要去操心的事情,于是这本应是大事却一直被他搁着放着的事情终于蹦了出来,落到他面前。

他总得做点什么吧。他想。

他无力且虚弱的倚着榻边坐了许久,终于积攒出一点足以支撑他站起来的力气,他便那么勉强的站起来,十分缓慢的悄悄地摸到了斩荒的书房。

他以前很少来这个地方,一来他怕搅合了斩荒的正事,二来他们二人的书本来也是分着放的,所以也就没有来的必要。今日破例,是因为他脑中突然的灵光一闪。

礼书。

簌离已经离世,润玉也再没有什么别的他看得上眼的亲人。斩荒前些日子头疼了许久,干脆把聘书下到了太湖,由洛霖代收了。已经下出去了的聘书又不能收回来,再说斩荒对他的情真意切不用读那东西他也明白,可这其他两书还没有给出去,他总还能从里面得出点什么信息的。

他于是又嘱咐了鲤儿几句,召来个侍从要他叫个礼官去书房等着,自己也随后去了书房。

斩荒早间偷偷从军营摸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自己的爱人在各种书的中间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看起来睡的竟然可以算是香甜。

斩荒尴尬的笑笑,没想到自己偷摸回来的举动竟然能与润玉撞个正着。他环顾四周,见屋里的炉火熄着,赶忙走上前去,又是心疼又是心虚的把人小心翼翼的抄起来抱在怀里,想着带他回寝殿去再睡一会儿。润玉却醒了,他迷蒙着哼了两声,眼睛睁开一半看着斩荒,无声的对他笑。

他似是还没想起他之前正生着斩荒的气的这回事,伸手搂着他脖子往他怀里缩,一边缩一边发问,调子软软糯糯:“又半夜出去了?”

斩荒一愣,顺势转移话题,赶紧把昨天的事翻篇:“嗯……我刚回来时,看门外立了个礼官,说是你传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寻了个没有被润玉放上书的地方坐下,让润玉坐在他怀里,低头一下下轻轻吻他面颊。润玉被他亲的清醒了些,反应一会儿他刚才的话,一愣,小小的惊叫了一声,抬头看他。

“什么时辰了?”他问。

“真是失礼。”他慌忙的支着身子要从斩荒身上起来,边整衣服:“他候了多久?伺候的人也不叫他进屋来?”

现在天气尚未回暖,春寒料峭,他明明是找人家来帮忙,倒把人家这么折腾了一番,叫他心里怎么过得去?

斩荒看出他内疚,伸手扶他,安抚道:“无事,妖又不怕冻,哪里有那么金贵?”

再说了,那礼官要是真敢进屋来候着,才要出事。

三更半夜的,若真有人敢对着他家心肝的睡颜待一晚上,他才要扒了他的皮。

大醋坛子这么想着,无声地笑了,良心完全不痛。

他笑了笑,扳过润玉的肩,伸手细细抚平了他皱着的眉,轻声道:“我就在这,想知道什么,问我就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接着,还没等润玉发问,他便又道:“婚期在四月,也快要到了,我中间往后延过两次,你不要着急。还有,相关的文书……”他说着抬手指了指墙边的一口箱子:“在这里。”

润玉一愣,睁大了眼,脸颊微微泛起了一层红色。沉默一会儿,他道:“是我过分了。可,你……你怎么……”

他跟斩荒真是心心相印了不成?

他甚至连口都还没有开呢。

斩荒笑了笑:“早晨逆云报的,说鲤儿的病好转了。我就想着你这天下第一好的哥哥终于应该是能匀出那么点心思来给你的夫君了。”他说着亲了润玉一口,道:“终身大事,也是时候要和你报备。我若不言不语的一手包办了,哪里做得不好……”他说着便压低了声音笑起来,语调低沉而暧昧。

他道:“到时候我的新娘子不肯嫁给我,我可怎么办呢?”

润玉脸一红,软软的剜他一眼,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倒成了你的错?”

他伸手轻轻捏了捏斩荒近在咫尺的脸颊,甜甜蜜蜜的数落他:“油嘴滑舌。”

他未免也太会讨他开心了吧。

斩荒伸手给他理了理鬓边碎发,就着环抱的姿势站了起来,试探着商量:“回去歇一会儿吧?”

润玉摇头,伸手扒他胳膊,眼神中带着点不放心的意味:“你还是把人给我叫进来。”

斩荒这个人吧,靠谱的时候是真的靠谱,心里没数的时候也是真的没数。

若真被他哄上了头,还不知道他要折腾出什么事来。

斩荒皱一皱眉,仍旧没有脾气的哄他:“先回寝殿,你一边歇着,我一边同你讲,好不好?”

话毕,他沉默片刻,又补充道:“我记性很好的,说的和写的是一个样子。”

润玉盯他一会儿,摇头,不轻不重的推他一把:“我在生你的气呢。”

斩荒一愣,笑了。笑着笑着,又有点怂。

润玉看着他那副样子,嘴角无声的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他其实已没有生气了。严格来说,他早就已经没有生气了,他只是很心疼,又很愧疚。而这心疼与愧疚之中,又都混杂着些许的理解。

理解。

在世人眼里,他本就是一个很有些悲情的人物。而与之相符的,自卑自疑自弃之类的种种的对人没有半点好处的情绪,也从来都在缠着他。

他想的多,也想的深,更想的透彻。他当然知道斩荒把他放在心里的怎样一个位置,于是他也知道,他伤害自己的行为,一定是在极度的焦虑与不安之下,才无法避免的发生的。

他有时想,斩荒从前是多么恣意快活的一个人,却为了他连撒气都要往自己身上撒,这是怎样的难过呢?

如若他没有碰到他,如若他从前做的更好一些,如若这一切从来都不曾发生,那么结局,会不会不这样让人难熬呢?

他把他爱的人,也很有可能是如今唯一爱他的人,生生逼到绝路上去。

他总觉得这都是他的错。

他向来很恨自己。

斩荒见他半晌不言语,面色还逐渐的沉了下来,吓得急忙点头答应,讪笑着起身要出去叫人。润玉从愣神中清醒过来,思索片刻,突然拉住他胳膊,摇了摇头。

“不用了。”他道:“我当你有分寸一次。”

斩荒愣了一愣,对他笑:“我当然有分寸。”

润玉将信将疑的斜他一眼,接着嘱咐:“只是有一样,给我母家的东西,你掂量着点,不要过火了。”

母亲对于他来说,始终是他心中最深的一处伤。可即使这伤一碰就疼,他也还得去碰。

前几日他抽空见了一面彦佑,挑拣着询问了一番当时的事情,得知他母亲去世后,彦佑曾给过他一些东西,大抵是关于龙鱼族现今残存势力的信物。

他想了一想,要不了多久,这东西还是要从他手里交还给他们。

他犹豫了一会儿,沉默着把心里的疑问咽了下去。

他不太了解他这个便宜弟弟,不清楚他的志向心性,也不晓得他对此事究竟如何看待,于是干脆想随他去。

想要复仇也好,想要放下也好。那些都是在他身后他们要抉择的事情了,他无权干预。

只是他又想,也不能让他们完全无拘无束。

他终究担着一个长兄的名头,便理当肩负相应的责任。记忆不全的他亲情相对淡薄,他冷静的分析了一下,觉得龙鱼族难成气候,轻举妄动,恐还有大祸事。

如今天界与妖界的战事已成定局,他的仇会有斩荒来报,他的族人们想要出力当然好,可最好也不要太过了,万一一不小心添了乱,反而是坏事。

他这样想着,欲言又止了许久,没有言语。

他要走了,留下的什么都会成为别人的牵绊,他不愿意这样。想了又想,他还是决定让斩荒多费些心照看。

只是又要拖累他。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看着斩荒,叹了口气:“也许荼姚没有错,我真的是个害人精。”

斩荒抱着他回到寝殿,听了这话先没有言语,只是轻轻的把他放在榻上,又躺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把他拢在怀里,这才道:“瞎说什么。”

润玉又叹了一口气,勾着他脖子主动去吻他。一吻结束,他轻轻抚着斩荒的脸,忽的垂了眼不看他。

他道:“婚期再提前一点吧。”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抓不住的风。

斩荒僵硬住了,许久,他回过神,重新回到眼前的境地。润玉没有抬头看他,只听得到他的呼吸,他的呼吸绵长而艰涩,满含了一腔强作镇定的心酸。

润玉的心也揪了起来。可他揪着心,还是去做那个恶人。

他又轻声道:“大抵是快了。”

他快要离开了。

有些事情,他们总是在尽量避免提起,因为心知肚明,因为从不曾忘过,因为实在不忍心。

可有些事情,终究躲不过。

每每夜深之时,他饱受着痛楚的折磨,总是不能自抑的在想着一些事情。

何时别离呢?

他一这样想了,就仿佛更痛。

无论这世间怎样待他,他终究不舍。

可他又能如何呢。

这许久的难割难舍,总算快有一个了结。

世间因缘,聚散难料。

不知不觉,送君千里。

终有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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